美國研究公司 Capvision 是最新一家遭到中國當局突襲的跨國咨詢公司，因為北京在與華盛頓的競爭中加強了其安全機構以應對潛在的間諜威脅。

據江蘇電視臺周一報道，國家安全和市場監督管理部門在凱盛資本（上海）位於上海、北京、蘇州和深圳的辦公室詢問了工作人員並檢查了物品。

在周一的另一篇報道中，國家廣播公司中央電視臺稱，該公司被指控幫助向外國人泄露有關中國軍事技術產業的信息。

央視節目播出後不久，該公司在微信中表示，“國家利益至上”，將貫徹落實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的“國家安全發展觀”，即中國經濟發展必須重視國家安全。

Capvision 的香港辦事處周二拒絕置評。

根據其 2022 年 IPO 招股說明書，Capvision 提供收費連接客戶與專家的服務，然後在不知道電話內容的情況下向專家支付服務費用。

該公司是近幾個月來中國當局以國家安全為由對多家跨國咨詢公司之一。

全球咨詢公司貝恩公司表示，警方於 4 月在其上海辦事處詢問了工作人員。早些時候，盡職調查公司 Mintz Group 的五名中國員工被捕，該公司在中國大陸唯一的北京辦事處也被關閉。

行業組織表示，針對凱盛的行動可能會進一步打擊外國咨詢公司在中國的信心，並促使他們重新評估其大陸業務面臨的風險。

上海美國商會會長 Eric Zheng 表示：“我們對最近有關專門從事盡職調查或咨詢的美國公司在中國進行調查的報道感到擔憂。”他補充說，盡職調查對於外國投資者了解市場或行業。

“如果當局能更清楚地界定公司可以或不能進行此類盡職調查的領域，那將會很有幫助。

“這將使外國公司更有信心，並使他們能夠遵守中國的法規。”

中國歐盟商會會長 Joerg Wuttke 表示，這些調查“在歐洲公司正在尋找中國商業環境變得更加可靠和可預測的明確跡象之際，可能會加劇不確定性”。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周二表示，這次突襲是“正常的執法行為”。

這次突襲距離該國反間諜法修正案生效不到兩個月。

從 7 月起，間諜行為將擴大到包括試圖與“外國分子”非法獲取或分享國家機密、材料或“與國家安全或國家利益有關的物品”。

歐盟駐華大使豪爾赫托萊多表示，對咨詢公司的打擊對在華外國企業來說“不是好消息”。

“當你一直聽到中國經濟不斷開放時，我不確定這是否符合這種立法，因為它會允許采取不利於開放氛圍的行為。中國經濟，”他說。

在周一的報道中，中央電視臺稱一些專家泄露了敏感信息，包括國家機密和情報。它說，Capvision 的一些客戶包括那些與外國政府、軍隊和情報部門有密切聯系的人，但沒有透露他們的名字。

報道援引一名前中國國防企業工作人員的話說，在與凱盛客戶的電話中，他被問及一架未具體型號的中國戰鬥機的編號。

這名姓雷的工人因涉嫌向境外實體提供國家機密而在拘留所接受采訪。

江蘇電視臺的報道稱，外國公司的一些咨詢項目涉及機密信息。

“這些咨詢盡職調查公司在承擔涉外咨詢項目時，經常接觸到我國黨政機關、國防科技重要行業的涉外人員，”蘇州市國安局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民警說。

“他們以高額報酬聘請行業顧問在中國非法獲取各類敏感數據，對我們的國家安全構成重大威脅。”

但在其去年在香港發行股票的招股說明書中，凱盛表示不會知道或擁有專家提供給凱盛客戶的信息，也不會收集或保存與國家安全、經濟發展和公共利益相關的大量數據。

該公司於 2022 年 2 月申請香港 IPO，但其在香港交易所網站上的申請已“失效”。

招股說明書稱，截至 2021 年 9 月，Capvision 擁有約 395,000 名專家，包括貿易、零售、醫藥、金融、汽車和技術、媒體和電信等行業的企業高管、商業領袖、學者和戰略家。凱盛聘請的咨詢公司 Frost & Sullivan 表示，按 2020 年收入計算，凱盛是中國最大的行業專家知識提供商。

從 2021 年 1 月到 2021 年 9 月，大部分專家都在大中華區，他們為 Capvision 的客戶提供了 134,000 小時的咨詢服務。同期，每位專家的平均每小時報酬為 1,455.58 元人民幣（225.30 美元）。

新加坡拉惹勒南國際研究學院高級研究員 Raffaello Pantucci 表示，Capvision 的突襲可能會影響中國更廣泛的咨詢行業。

“它可能會對整個盡職調查行業造成真正的、直接的損害，因為我認為人們會非常謹慎地參與其中，”他說。

他說，鑒於被調查的中國公司可能與國家或政治家的家人關系密切，因此咨詢公司的謹慎調查很容易被誤解，這會引起懷疑。

他說，由於此類調查還依賴於普通人可以獲得的信息，因此很容易觸犯法律。

“中國政府正在做的是試圖給自己一些手段來壓制這種情況，”他說。

“我認為這一方面會產生縮小其中一些差距的效果。但如果他們決定對正在進行的調查不太滿意，那麽當他們想追捕某人時，這也會給他們一個棍棒。”

潘圖奇表示，一些外國公司將舉步維艱，盡職調查的市場需求可以由國內公司來填補，而國家可以更好地控制這些公司。